作者:金惠珍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9-01-29語言:繁體中文ISBN/ISSN:9789571376370裝訂方式:平裝頁數:272頁開數:14.8 x 21 x 1.36 cm開類別:精選書展 > 國內外文學創作
金惠珍(김혜진) 1983年生於大邱。 2012年以短篇小說〈小雞快跑〉入選《東亞日報》新春文藝,踏入文壇。2013年,以描寫街頭遊民的長篇小說《中央站》,榮獲第5屆「中央長篇小說文學獎」。另著有短篇小說集《魚肥》。 2017年,韓國民音社以包含文學性、多樣性、開創性為宗旨,推出「今日青年作家」系列,發掘能帶領韓國文學未來的新秀。《關於女兒》便收錄於此系列中,深刻描寫不同世代女性所面臨的困境與迷惘,榮獲第36屆「申東曄文學獎」,也成為繼《82年生的金智英》後最受關注的女性小說。
簡郁璇 曾任廣告文案,現為專職譯者,享受透過文字傳遞美好價值的過程。 譯有《死者的審判》、《一人份的幸福剛剛好》、《成為你的森林》等。 臉書交流專頁:小玩譯
《82年生的金智英》後,最受矚目的韓國女性小說 一個關於女兒、關於母親、關於女人的故事 女兒即將面對、而我無法看見的世界會是何種模樣 會比現在更美好嗎──會比現在,更煎熬嗎? 「要求這些孩子保持緘默的活著,放逐到社會的邊緣, 想到女兒會被這樣對待,我很心碎。 我的女兒喜歡女人,明明和這世界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在女兒出生後,不得不辭掉工作,為了生活做過各種打工,最後來到療養院擔任看護。 女兒出社會後,費盡千辛萬苦才當上大學約聘講師,但待遇很糟,頻頻向我借錢,我只好建議她搬回家住。 沒想到,女兒把她的女朋友也帶回來了。 「媽,她是我的丈夫、妻子和子女,她就是我的家人。」 「她怎麼會是妳的丈夫、妻子和子女?妳們可以結婚、生孩子嗎?妳們根本是在扮家家酒!」 「難道就不能接受我本來的樣子嗎?妳不是告訴過我,這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人,跟別人不一樣不代表是壞事,為什麼這些話在我身上就變成了特例?」 女兒的同事被發現是同志而遭到不當解雇,具正義感的女兒發起抗議,於是威脅、暴力接踵而至。我開始感到害怕──雖然「不同」不代表「錯誤」,但當世界的殘酷擺在眼前,我多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平凡的結婚生子、當個「正常人」就好,以免她受到更多傷害。 畢竟她是,我的女兒啊。
李屏瑤(作家) 金申賢京(柏林自由大學東亞研究所博士後研究員) 諶淑婷(作家) 簡至潔(臺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祕書長)
尤美女(立法委員) 紀大偉(政治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副教授) 姜英淑(韓國小說家) 馬欣(作家) 許秀雯(伴侶盟常務理事,釋字748號婚姻平權案訴訟代理人) 許皓宜(諮商心理師) 陳夏民(作家) 劉育豪(高雄市港和國小教師、高雄市性別公民行動協會理事長) (依首字筆畫排序) 也許人終究是無法理解另一個人的,愈貼身愈難看清楚,儘管如此,要先「看見」。當女性真正看見自己的處境,釐清自己為何這樣說、這樣想,才能找到無止盡的力量來源。──李屏瑤 每個人都可能是彼此過去、現在或未來的母親,因為「毫不相干的外人」實際上並不存在,也許憑藉這股力量,終能走向「宛如奇蹟般諒解」的那一步。──金申賢京 在眾人大肆爭辯酷兒如何,女性主義又怎樣之際,本書已領先群雄,是一部前衛又大膽的作品。──姜英淑 本書最牽動我的部分是年老的母親回顧養育子女的心情,對正育有兩名稚齡子女的我來說,本書滿是警語。──諶淑婷 金惠珍以簡單幾個角色:櫃子內/外的、失依的、勞動權被剝削的、情緒勞動的……殘酷呈現韓國女性的諸般壓抑,以讓讀者思索:深陷父權泥淖的「女人」究竟如何掙脫?── 劉育豪 和本書的女兒有高度相似性的我(投身社會運動、又身為女同志),特別喜歡作者描繪的幾場母女對話(這裡的「女」包括女兒及其伴侶),每一個場景都似曾相識,每一次對談都驚心動魄。──簡至潔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不再認為能改變什麼。 即便是此時此刻,我仍慢慢的被推擠到時間的洪流之外。如果過度的想去改變什麼,就必須有所覺悟,要付出非常可觀的代價。即便有了此等覺悟,能改變的事情仍微乎其微,不管是好是壞,你必須認可這一切均歸於自己。基於自己的選擇而變成我身上一部分的事物,那些即是現在的我。 可是,大部分的人總是領悟得太遲,為了過去或未來,為了那些不存於現在的事物引頸張望,所虛度的光陰該有多可惜啊?但也許這樣的悔悟,是來日不多的老年人的專利。 我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這種事,畢竟不管是什麼,如果沒有親身體驗,光憑聽他人的說詞是很難理解的。特別是對於此時身強力壯、年輕氣盛的女兒來說,說不定壓根就不可能。 「媽,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雖然我點了一下頭,表示我有在聽,但我並沒有看著女兒的眼睛。如果按照女兒所說,讓二樓的兩戶都以全租的方式承租,那麼每個月的醫療費、保險費、生活費、應急基金和零用錢要從哪來?女兒使勁打開冰箱,拿了一杯冰水過來。雖然已經到了晚上,空氣依然很悶熱,我不停揮動手臂驅逐蚊子,將電風扇轉向女兒那側。 「我就說銀行的利息由我來付嘛,還會給媽零用錢。如果下學期多教一點課,收入就會增加。我還能向媽伸手要錢到什麼時候?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 我不發一語的點點頭,但這並不代表我同意了,只是盡全力去衡量女兒的處境罷了。我沒有逼她無論如何都要憑自己的力量去想辦法,我無法、也不能像許久以前父母對待我那樣,要女兒努力再努力。 「那妳不能去申請一點貸款嗎?」 窗外一陣嘈雜聲和摩托車的噪音經過,女兒有所不滿似的含了一口水,讓雙頰鼓了起來。 「最近國家興建了不少公共住宅,雖然距離稍微遠了些,但申請那個不會更好嗎?」 女兒不隸屬於任何工作單位。雖然有在工作,但沒有工作單位的人,從十名中有一個、十名中有三個的逐步增加,到如今十名中有六個、七個,女兒亦是其一。他們不具有任何資格,無論是貸款或申請公共住宅的資格。可是,這樣的人居於多數的事實並沒有帶來安慰,反倒是我的女兒歸屬其中的事實,讓我每天都受到打擊與驚嚇,同時帶來相同強度的失望與自責。我心想,說不定是女兒讀太多書了。不,說不定是我讓女兒讀了太多不必要的書,包括一學再學,但其實沒有必要學習,以及不應該學習的東西。 抗拒世界的方法,和世界唱反調的方法。 「要是可以的話,我現在還會跑來嗎?我都打聽過了。媽,我明天早上七點前就要到學校,去了還要準備教材。」 窗外響起哈哈大笑的聲音,似乎有人把電視音量調得很大聲。我仔細觀察著女兒臉龐上浮現的不安、疲困和煩躁。 「那今天就在這兒過一夜吧,明天還能直接去上班。」我如此說道。 女兒像犯睏似的揉了揉眼睛,喃喃的說:「媽,真的很對不起,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房東一直在吵,要我下週之前做決定,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再去打聽了。」 為什麼有時候女兒講出這種話時,聽起來像是一種威脅?為什麼那種哭喪的表情會成為比生氣發火、大吼大叫更有力的手段?女兒是明知故犯呢,還是當真不知道?我聽見她拿著手機走到廚房去,低沉的說著話。溫柔多情的嗓音,密而不宣的笑聲,那是我自始至終都想佯裝不知的,女兒的私生活。 「那個孩子是頭會吞錢的河馬,只要電話打來,我啊,就會感到心驚膽跳。」 我好似聽見丈夫不滿的嘟囔,可是一旦女兒回來,這人又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女兒不再提起過世的丈夫,光是為了奮力的將每一天、將生活拖往前方,女兒就已經分身乏術,沒有回顧過去的餘裕。 人生終究比預想的來得漫長。我突然想針對這件事請求女兒的諒解。要是這麼做的話,也許就可以擺脫這種垂死掙扎。不,在這個家消失或在我死之前,沒有所謂的最後,絕對不會就此了結的。 「好吧,我明天就去銀行問問貸款的事,看拿這棟房子去擔保的話能拿到多少,利息又有多少。」我投降般說道。 「媽,謝謝妳。」 隔日凌晨,我悄悄走入女兒熟睡的房間,坐在床鋪的尾端。我握著女兒露在寬鬆睡褲外頭的腳,輕輕撫觸她白皙的小腿。女兒擁有三十歲健康結實的體魄,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身上擁有多了不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