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子凡出版社:九歌出版日期:2024-09-01語言:繁體中文ISBN/ISSN:9789864507078裝訂方式:平裝頁數: 208頁開數:14.8 x 21 x 1.12 cm開類別:精選書展 > 文學/小說/散文創作
謝子凡 熱情的冷眼人。內心與世界的漫遊者。 台灣新竹出生,住過幾個城市,目前過著台北日子。曾做廣告,曾寫策略,有時翻譯,現從事文學創作。 曾獲台北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等獎項,作品多次入選九歌年度文選。散文集《我和我追逐的垃圾車》入圍台灣文學金典獎。
張亦絢專文導讀 作家 王盛弘、林薇晨、孫梓評、張郅忻、謝凱特 博報堂思索 EC D 白宗正 貝立德創意合夥人 謝佩琪 導演 沈可尚 1976樂團主唱 陳瑞凱 生鮮時書創辦人 劉俊佑(鮪魚) 另眼相看 在城市美學與自我宇宙間畫出迷人的拋物線――謝子凡 向不被收攏者致敬,探討逸出工作與生活常軌的疑問與抵抗, 書寫都會女子在職場與自我的觀察與糾結,在抒情與不順服間扣問人生。 睽違五年,榮獲台北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的謝子凡以最新散文集向不被收攏者致敬,探討逸出工作與生活常軌的疑問與抵抗。謝子凡由廣告業走向文學,擅長細緻剪裁的文字、聲音的描摹與影像的呈現,在城市美學與自我宇宙間畫出迷人的拋物線。 《致白目者》分為顱內、鎖骨、背後、眼前四輯。 【顱內】使人沉浸於職場的冷與熱,在〈Hero Shot〉裡捕捉廣告產品鏡頭背後的意義,〈星星的證言〉和〈女聲〉揉合細膩工作側寫和抽象心境,難以言述的聲聲責問迴盪在〈人情樹狀圖〉中,使人心有戚戚。在她筆下,職場竟也和童年或其他生命中的深刻經驗一樣,有傷亦有美。 【鎖骨】細數她的偏、她的癖,她的喜、她心底的幽微震動。在【背後】回到〈老院子〉與〈時光的洞口〉,重逢憂傷卻不帶愁緒的故人舊事。最後謝子凡在【眼前】戴上雜學家般豐富而新鮮的鏡片,看向了牙齒、盆栽、鞋物、搖滾樂,由細小而見寬廣,行文饒富趣味。 她旁觀:在咖啡廳目擊女子和男子〈以愛為前提〉的攻防,作為路人窺見公寓〈一米藝廊〉的院落風景。她內觀:看〈是我的海〉裡,為了接近曖昧對象的年輕女子如何在多年後改造記憶風景。在辦公大樓裡收留心事與挫折的〈菸草與孔洞〉,是職場世事幻變的證明。作者渴望被理解,希望那些說不出口的尷尬,有人能代替說出口,成為專屬華生,這是〈被溺愛的渴望〉所敘說的念念不忘。同名篇章〈致白目者〉,是現在的我如何看待職場中的遺憾和相似經歷的他人,獻上致敬與憐惜。 事情不會只有一種敘述方式,白目者在別人的故事裡可能只是一枚白目,但依著自己的內心而活,比混在眾人中迂迴繞路輕鬆。白目者或許孤單,但不會寂寞。謝子凡獨具慧眼,文字如盆栽創作看似安靜無聲,讀來卻敲擊人心。她栩栩書寫都會女子在職場、自我、生活的觀察與糾結,景物與人的對應,寫來纖細動人,兼有金屬之聲,在抒情與不順服間扣問人生。本書特色 ★台灣文壇備受矚目的創作者,繼《我和我追逐的垃圾車》後,睽違五年推出全新作品,書寫職場、生活的覺察和情感的拉扯,不論敘事或議論都一樣迷人好看。
目錄推薦序 多事的慶典:我讀謝子凡的《致白目者》 張亦絢顱內人情樹狀圖Hero Shot女聲被溺愛的渴望麵包、飛機,與愛情菸草與孔洞星星的證言致白目者鎖骨不沾不談心切時間的方法微氣候新水情資訊是我的海背後帳老院子別忘記要開心——告別海邊的卡夫卡奇蹟時光的洞口被攜帶與記憶辯駁遺跡絕望三部曲眼前玉響之色神之齒湯圓的本體歸零金屬的心媽媽的體育課顯影搖滾鞋典以愛為前提一米藝廊代後記 發明
名家推薦 我在《致白目者》中,讀到的就是這種不被收攏、不被標籤的「多事的慶典」——這真值得感謝。「不以小為多,不看多為無」——生活的新生與重生,因此可能。這是《致白目者》帶給我的深深喜悅,也是我希望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意料之外的被在乎」。——作家張亦絢 謝子凡的作品總是靈妙俐落,充滿剪輯的速度感,這一畫面跳接那一畫面,這張臉孔涉及那張臉孔,事與事,物與物,紛繁交錯的體驗和情緒,蒙太奇式,連綴成一篇又一篇聲色俱備的文章。彷彿突發奇想,實則構思謹嚴,她在散文裡不斷除舊布新,刺激著讀者的耳目感官,包括心,包括那顆對於生活過於熟稔而不禁麻木的心。——作家林薇晨 在我心裡子凡是細節控,不是吹毛求疵那種,而是當被現實馴化變得無感,心容易忽略掉種種的物事,她用語言撐出一個咒術的帳,讓細節現形,並與之共處。若說前作《我和我追逐的垃圾車》是用寫作清運身心擱置的垃圾,那麼《致白目者》就是對那些本以為沒有答案而擱置、陷入窠臼的,再一次問一聲清脆悅耳的「why」。——作家謝凱特 跟子凡談各種事、與讀子凡寫的文字,不管從哪一方開始,都會有相同的不可思議的安心感。而那種安心感,我覺得是人可以生存在這世界的燃料,讓我們在無法理解的陌生中,製造出些許自在、可以放心睡覺的熱源。——博報堂思索 EC D白宗正 人們常用天馬行空形容創意的初始,從廣告創意變身作者的子凡確實化身為行空天馬。就像〈老院子〉裡自述,她用文字堆砌的牆,穿越時空還原了一幕幕場景;然後飛行於上帝視角透視你我也曾封藏的各種思緒;文短情重,栩栩地引領閱讀者感官心靈置身其中。——貝立德創意合夥人謝佩琪
序推薦序 多事的慶典:我讀謝子凡的《致白目者》 張亦絢 餐廳贈送冰淇淋,我舀了,找不到小匙。問服務生,可能剛上任吧,他說,沒,只有一般大匙可用。我ㄧ驚,坐在座位上尋思「湯匙與文明諸關係」,這不會死人——只不過,頹廢風在住處隨便吃就好——也不對,我一向有優格用小匙。忽然,出現一支小小匙。魔術?我抬頭,原來有ㄧ女人聽見對話,從兒童餐具區,找了小匙給我——世上竟還有這種人!我不信教,但這種狀況下,也只能祈求,在神的法則裡,能因這事讓她上天堂——在人的法則裡,這事未免也太微不足道。 ——讀謝子凡,總有像這樣——忽然被遞小湯匙之愉悅。 (謝)子凡待過廣告業——這行曾出過最反文學與最文學的——前者不提了。後者,比如黃春明——我對台灣廣告業與文學界的關係很感興趣——這行業似乎會刺激出特殊的文學渴望——與始終矢志奉獻給全文學的作者,氣息稍微不同。——但無關孰優孰劣。《致白目者》有數篇勾勒此番情狀,不多、不簡化——也不快下結論。耐看。 個性使然,我感到接近的,通常是早早漠然的「死心派」——在讀子凡時,對於某種「不死心」的起勁與興高采烈,可說幾乎感到「異國情調」,也覺十分新鮮、驚奇。(李)維菁說,她是進職場後,才感受到性別歧視。那麼晚?我把小學即在日記怒斥「重男輕女」的自己相比問過:維菁這種成長較幸運嗎?其實不能這樣比。她後來鑽研的許多苦難,是我這類「早死者」(早超生),不曾誤闖的。因此無論維菁或我,對世界的認識都不完全。而子凡的身世序列,又是完全不同型態,她有新的窗口與掛念。——某些體驗,或許更大部分來自跨代記持——書中對母親輩所受不公,往往敞然幾句,短講就力透紙背。——可她對親情,並不純然只想加入或逃離,也甚少掉入速食性的心理解釋全移植——而是更有意識地在發明「我自己的方案」。在〈星星的證言〉一篇,說的雖然是別家別人的小孩,但也相當於分享了某種「創作自況與價值觀定位」。有趣的是,傳統的散文很可能只有上闋,敘事後不申論,免得像說教。在子凡筆下,她犯了大忌卻毫不違和,構成了上闋敘事下闋議論的形式——而還是一樣好看。並不互相削弱干擾,而能渾然成一體。這當中存在散文技巧與關心,靜默的創新與表現。功力之所在。 在〈與記憶辯駁〉中,她與父親在影院看《女人香》,應是一九九二版。前段寫,父親背棄父女先前觀影後的好評默契,當著母親怒責電影的唐璜性格。女兒感到被背叛。我初讀時想:父親比自己有性別敏感度,這還抱怨?但更仔細讀,我不禁莞爾。我不認為從解析電影來說,有勝負高下,可子凡的委屈也「頗有道理」——就像我問小孩,《冰雪奇緣》裡的漢斯是好人還壞人?小孩答「好人」。我知道理解落差有點大,可也不反對——小孩一定「有他的道理」。 文學多與偏執有關,偏執處才有風格。這裡我想到的是「對幼穉性的在乎」。這很容易被誤會,包裝點會說「童稚」,道德點會說「愛護弱小」——可「幼穉」較能傳達「易受傷卻不解其故」的生嫩、吸收、海綿態——我猜子凡並非不擅言詞,她屢屢重返「有口難言」場景的原因,是更複雜的。——我對人的觀察是這樣,只要碰觸到太核心,就沒人能口才便給。「找不到一句話」還得找,恰巧就是文學對人生提出的基本挑戰。對「無言以對」時刻的執著,也就是對「文學虧欠人生」的執著——她頗堅持,這是樂意接下挑戰的文學體質。〈不談心〉乍看十分個人,可當中的社會癥候,也有意思。我們其實處於「談話荒」的時代,但有許多替代。對於是否「替代即足夠」,作者的感受是多樣的——因為,若「替代就好」,可能不會有〈不談心〉這個題目。 書名既取了《致白目者》——我想,「白目者」該是作者尤其縈懷的主題。但整本書涵蓋的面向更廣。雖然篇篇細緻,令人驚喜,但我還尤其喜歡〈一米畫廊〉——專注地看,往往也就是影像的語言組成與生出。在講求目標與效率的生活裡,「多」是令人髮指的「不順從」與「不識相」,不是被剷除,就是被嫌棄——也許「白目者」的另個說法,也是「被當多餘」——然而,有多少人,仍在工作與日常的規律中,尋找對「必然性專制」的疑問與抵抗?我在《致白目者》中,讀到的就是這種不被收攏、不被標籤的「多事的慶典」——這真值得感謝。「不以小為多,不看多為無」——生活的新生與重生,因此可能。這是《致白目者》帶給我的深深喜悅,也是我希望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意料之外的被在乎」。
玉響之色 時間接近下午四點,柏林博物館島的人潮大多開始離開島上,而我才要以相反的方向散步過去。過了橋,迎面而來的第一間博物館是柏德博物館,然後是舊美術館、新美術館、洪堡論壇。銅綠色穹頂與金色十字架從樹梢間露出,那是柏林大教堂。它的前方是盧司特花園,噴水池不停歇地放送白色水花,繞過那裡便抵達一方方豐厚鮮美的草地,簡直是專為曬太陽與野餐而生的專用席。我的鞋底掠過草葉,發出柔軟的窸窣聲。從背包裡取出準備好的地墊、書,和近日愛上的奶油小餅,拉開裙襬席地坐下。 如果說台北的空氣可以擰出水來,這裡的初秋空氣便如明亮爽脆的硬糖,彷彿可以摘下一塊放進嘴裡,用牙齒將它喀啦喀啦地碎成砂粒般的大小,然後融化它。這次旅行帶的書是《貓頭鷹在黃昏飛翔》。這裡不見貓頭鷹,倒是有許多旅鴉。不知是因為品種不同還是鴉族之中也有區域個性之分,總覺得這裡的旅鴉沒有他們在日本的同類那麼囂張吵鬧,現身的時候經常只有翅膀拍動的聲音。 身處陌生之地,無論如何愉悅,神經末端還是如調音中的提琴般趨於緊繃,即便是在一個晴朗舒服的午後。 「在新的土地上移動。警戒。語言、顏色、習慣、氣味。孤零零地處在全部都變化的世界裡。神經和肉體,不管多小的事情都注意著,不可遺漏,細小的聲音等等,對外界的微小變化敏感反應。因為太多小小的情報而束手無策。」坂本龍一如此形容旅行的狀態。 此刻小小的情報被不斷地送進體內,在各個器官上敲出異質的聲音。 平日我觀看了不少歐洲的犯罪偵探劇和政治劇。此時彷彿周身同時開了好幾台螢幕、同時收看好幾齣不同的影集。有綿綿的鼻音、有Q彈感的打舌音、有顆粒感的擦音,層層疊加。異國語言雖然多樣,但因為不懂,也就成了一張輕柔的絮絮的紗網,僅是襯在背景而不擾人。 我試著讀點書,然而眼睛讀進的、從耳廓流進的,並不相合。平日熟悉的筆畫,被灌注了異質的音節,看起來也長得不像我認識的它們,閱讀速度因而變得十分緩慢。 也無妨。嬰兒學步、狗兒奔走、情人相擁,才是此時此刻的正事。 慢慢讀了一陣,手機傳來提醒我晚上有約的訊息,襲上臉頰的風也更涼了些。把東西一一收好、正要離開時,巨大的鐘擺盪起來,從教堂兩側的塔樓內敲出一長串洪聲。人們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