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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樑是亞洲影展研究的先驅,他開創性地將日本、中國、香港、台灣四地的紀錄片影展並置,論述影展策展作為一種方法與實踐,如何能「擴展本土」。在他充滿熱情的書寫中,關懷的是文化本土性如何保存與傳播,以及紀錄片中的「動能」能如何串連與延續。他的研究有着開創性的意義,時至今日仍然別具價值,誠摯推薦給影展人、文化人與電影工作者!
──林木材,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策展人,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研究策展處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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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寫新聞稿的人,在一場活動裡面是很容易被辨識出來的,即使那個人坐在角落,或者坐在人群裡的一個尋常的席位,你都能輕易找到。
眼睛掃過全場,你發現有人,越是到了活動的尾聲,卻越難放鬆。緊繃著身子,肢體與筆電融為一體,散發出「千萬不準耽誤我任何一秒」氛圍的人,螢幕光線凸顯她表情的蒼白。當你靠近她,她不一定會注意到你,或者刻意不注意你,而那是為了,讓你知道她無暇應對。她的筆電桌邊,還會散著幾張不同家媒體記者的名片。
宜閔會注意到那個人,是因為她在倒數第二個講者上臺時,坐到宜閔旁邊的旁邊。那人沒有任何的招呼,也沒有直接拉開原本放置在旁邊的椅子,而是遠遠地,拖了另一張與會席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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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寓裡有小沙發,小茶几,小鍋小爐,小冰箱,一切都是縮小的尺寸,組成了一個袖珍天地。整間屋子有點舊了,依山傍水的環境十分潮溼,天花板一角罹患壁癌,油漆鱗鱗剝落。浴室洗臉台的鏡子因為霧氣蒸了又乾,蒸了又乾,印著星星點點的水漬。鏡子上殘留一張淡紅的囍字剪紙,他租下屋子後,一直也不去撕。這裡應當曾是誰的新家,有誰曾在這裡雙宿雙棲,可是不是現在了。也許是因為這種不合時宜的新婚氣息,浴室裡忽然流露了低低的惆悵,像是水龍頭的旋鈕沒拴緊,笛答笛答,水滴濺上浴缸裡冰涼的磁磚。
到了他的美髮日,她去浴室的櫥櫃取來染髮膏,戴上塑膠手套,把兩劑染髮膏擠在小茶几上的碟子裡。先擰一條雪白的膏,再擰一條米白的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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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馬丹」居提勒並未直接前往阿赫提加村。據勒蘇厄赫在書中所述,居提勒先去了隔壁村莊的某家旅店投宿,告訴店主他就是馬丹蓋赫,提到妻子與家人時甚至還哭了起來。他出現的消息傳到馬丹的四位妹妹耳裡,她們趕往那家旅店,開開心心與他閒話家常一番後才回去找來貝彤黛。
貝彤黛看到「馬丹」之際,一度詫異到身子一縮,但很快還是投進他懷裡獻吻,因為這人不但開始對她情話綿綿,還能說出很多他們倆以前做過的事、說過的話,甚至明確指出放在大型置物箱裡那件白色緊身褲。因為他留了絡腮鬍,所以才很難辨認出就是馬丹。皮耶蓋赫也是滿腹狐疑地端詳他許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姪子,直到對方開始說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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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我母親說,「我現在要跟妳說的事。在中國,你爸有個妹妹自殺死了,她投入家中那口井。我們說你爸只有兄弟,因為大家當她沒出生過。
「一九二四那年,我們村子裡慶祝了十七椿匆忙成婚的喜事,這是為了確保每個『要出遠門』的年輕人會負責任地回家,過沒幾天,妳爸和他的兄弟和妳爺爺還有他的兄弟還有妳姑姑的新婚丈夫就要上船到美國去,去金山。這是妳爺爺最後一次去了。能夠簽到約的幸運仔從甲板上和親人揮別。他們餵飽並掩護偷渡客,幫助他們各別在古巴、紐約、峇里島、夏威夷下船。『我們明年在加州見』,他們會這麼說。所有人都把錢寄回家。
「我記得有一天我們換衣服的時候,我看著妳姑姑。我之前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