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吳緯婷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4-04-16語言:繁體中文 ISBN/ISSN:9786263960152裝訂方式:平裝 頁數:248頁開數:14.8 x 21 x 1.4 cm開類別:精選書展 > 文學/小說/散文創作
吳緯婷 宜蘭人,師大國文系,倫敦大學Goldsmiths學院藝術行政與文化政策碩士。處處好奇,容易受歧路吸引,喜愛迷途風景。 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優秀青年詩人獎、金車現代詩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著有詩集《白T》、《一次性人生》,散文集《行路女子:記每個將永恆的瞬間》。
既然已走到中途,不如花些時間,好好端詳左右風景,而命運將予你此生限定禮物。「請記得三十幾歲的自己。」 女子邁入三字頭,恍如一夕長大,卻仍未能人情老練、世故圓融,延續少女時期的種種嗜好,卻也多生諸多毛刺,不論身體、情感、生活,皆有伏流暗藏,危機伺機而動,焦慮油然而生。吳緯婷以詩人靈竅,以微物、微情、微塵為散文主題,記寫三十歲的進退維谷, 微物,由華麗炫目的身外之物深入內心,香水、耳環、指甲油、面膜、衣物……有清甜可愛的戀物執迷、光陰痕跡、人情冷暖,諸多迷人的氣味與情緒相連結,體會萬物盛頹一瞬;微情,情之所在,有休戀逝水的灑脫、煦煦父愛與成為新婦的微糖互動,還有與家庭成員黃麒麟的喵嗚日常;微塵,寫時間棋盤上不能退後的步伐,不堪一擊的血肉身軀,幾場工作與求學的轉換,及父親驟逝的「洞」與愛的束縛。 人生的中途,如同閱讀此書已經歷春夏秋冬四季遞嬗,作者從身外之物寫到身體髮膚的心理轉換,如同李欣倫所述:「微物到微塵,展現了從『外物』到『內悟』的歷程。」從家中掌珠、新婦掌廚的身分蛻變,「驀然回首,就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所有你都將記得,一切交給時間,所有的變化,都成為現在的自己。
好評推薦 李欣倫(作家,中央大學中國文學系副教授) 專文推薦 白樵(作家) 吳妮民(醫師.作家) 凌性傑(教師.作家) 夏夏(詩人.作家) 栩栩(詩人.作家) ──溫柔動情推薦 聽機械錶數百齒輪同轉的細囓咬音,三問錶的精準報時鈴。 讀《三十女子微物誌》,但聞聲連的ksana,剎那梵語古字意指,七十五分之一秒最細微的時間切割法。是作者在大寫的父,司禁止控制之人歿後,與步入婚姻庖廚間的本體性靈檢驗。緯婷如金工士,斬時破分融秒,其陰性時間並非滿溢顛覆況境或充滿煙硝氣息。她的女性主義帶甜,薰香,有樂音綿綿,她將自己的房間滿飾晶亮小物與大師靈光。是陰性的軟革命,也是交戰前的備糧時刻。──白樵 從《行路女子》迤邐行來,緯婷走進這段女子的珍貴時光,三十歲。她的文字仍具靈慧,學生素淨氣息未脫,然而,字裡行間初初有了剛剛成形的滄桑──感傷與滿足同在,天真與覺悟並陳──一如卅歲年華在生命中扮演自青春至中年,承先啟後的轉折。 三十是豐盈肉身初虧,始知養護之必要;是談了幾段磕碰感情,終於牽起那人之手的篤定。我尤其喜歡卷末淡筆勾勒的父親,緯婷以文字留下了父親的點點滴滴,此生有幸父女一場,那是全書最美最深的餘韻。──吳妮民 在緯婷眼中,凡進入眼簾的物件,皆蘊含值得細察、靜思的意義,微物再度濃縮成微「悟」,像是作者替讀者準備的小小驚喜。──李欣倫 或許是出於女性專有的感官覺知,微小事物出現在女性作家筆下往往顯得婉轉多情,蘊藏一個微宇宙。很喜歡《三十女子微物誌》裡的體物幽微,吳緯婷用清透的眼光去梳理生活,去妥善安置情緒。跨越某個年齡刻度,吳緯婷的心靈卻還是不長皺紋,文章寫得自在坦然。耳環、面膜、名片、指甲油……,這些生活零件透露了作家面對生活的奧祕。她從日常細微處著手清理人生,收整記憶像是在做家事。物與我、人與我、世界與我之間的種種羈絆,因而顯得無比珍貴,無比動人。──凌性傑 才三十歲?太可惡了!(忍不住在內心狠狠跺腳) 緯婷用關於女子的小物將之串接起一條華麗珠鍊,既是時間璀璨的紀念,是身體走向衰老的見證,以及看似無關緊要的積習之養成。哎呀,果然這就是女子啊! 想起自己三十歲時的狼狽與崩壞,但經歷過後又感到曾經盛開如是美好。讀緯婷的文字不住地拍手叫好,生而為女子的好與壞都被她看透。她輕巧得宜拿捏文字,恰如三十歲該有的成熟與亮麗。未免太讓人忌妒了!──夏夏 三十而立。金句人人熟記,至於怎麼立,書上沒有說。 書上沒說的,緯婷娓娓道盡了。年至三十,數度出入人世之險,父親病故,情場風波惡,自不在話下,正因如此,益發顯現執迷與用情之可愛可貴。現代人長壽,三十著實還早,但一早就知愛美也懂自愛,立得穩當漂亮,足見緯婷的好身手、好氣度。──栩栩
〈耳環〉 女子們總有些執念,關於外貌服飾,好像有許多古靈精妙的事物,如同森林的迷境,可以一頭栽下去嘗試。妝容、指甲、高跟鞋、飾品……,任何一種都是奧秘,都是個坑。新婚的朋友不過陪了妻子上寶雅一趟,回來就如同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般,感嘆認識了新世界,又如同浦島太郎遊歷龍宮回返.驚覺一個下午瞬間消失,時光匆匆,雙鬢雪白。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人們常這麼說。還記得臺北車站附近的僻巷內,一張醫美半裸背身海報,下標:「女人不是善變,女人要的是多元的體驗」、「享受做女人的樂趣」。關於後者我不置可否,但關於前者……對押韻的文字,我一向腦波弱,馬上覺得有理,內心點頭:「啊,原來如此。」但這是件怪事,舉凡生物界中,較妖嬈艷麗者,似乎多為雄性──雄孔雀在灰白雌孔雀前哇哇哇大叫,一邊刷地開屏,張開抖動一千隻華麗的眼睛;長大後的辛巴,晃著滿頭柔順迎風擺動的鬃毛,在樹影綠意裡,與娜娜共譜戀曲。在於人界,(不知幸或不幸),女性卻優先佔有了胭脂水粉的特權。 當然,所有事物都能選擇,妳能打理,妳也可以不理。但對於略有冒險嘗鮮性格的我,這輩子既然生為女身,有坑,不栽一下,有點可惜。 我的執念在耳環。 首先想像一個家規甚嚴的環境,比如說,不可穿貼身衣服、膝蓋之上的短裙褲、大學前門禁是晚上六點;接著想像一個容易發炎,而且過敏的體質;最後這個人,不僅耳垂偏厚,還非常非常地怕痛。 於是這人耳洞一再密合,又一再刺穿的過程,或許就可稱之為一種執迷的愛。 「回去偶爾轉一下,洗完澡把水擦掉,兩個月之後就可以拿下來了。」西門町萬年大樓裡的阿姨拎著我發紅的耳朵,一派輕鬆地交代。我仍閉著眼睛,朋友的手被我捏得發痛。阿姨一身家常服飾,更增添了她言語的威信。回家路程,痛覺慢慢麻脹開來。有一根刺,瞬間爆裂地穿過雙耳,並且留在那裡。在公車搖擺中,我模模糊糊地想,人為什麼會試圖,在身上留下永久的缺口? 但是阿姨騙我。兩個月過後,才一夜拿下,隔天洞口就密合了。我又坐在她面前,讓痛貫穿我。這次我學乖了,加碼戴了將近半年,小心翼翼地拿下,然後隔天醒來,深呼吸、抖著手將耳環對準耳洞──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