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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神:我那借身給神明的父親

作者:林徹俐
出版社:印刻
出版日期:2021-07-23
語言:繁體中文
ISBN/ISSN:9789863874041
裝訂方式:平裝
頁數:248頁
開數:14.8 x 21 x 1.3 cm開
類別:精選書展 > 國內外文學創作

定價:NTD$ 300
優惠價:NTD$ 270
庫存 > 有

作者簡介

林徹俐

  生於台南靠海小鎮灣裡,寫字的白羊座女子,從1999年開始喜歡五月天。
  東海大學中文所碩士畢,現就讀於中正大學中文所博士班。
  在各端奔忙的日子裡,希望能將生活所感都化為文字,期望自己能成為不斷書寫的人,在遙遠未知的未來繼續寫著。
  作品曾榮獲府城文學、紫荊文學獎、懷恩文學獎、打狗鳳邑文學獎、時報文學獎、國藝會補助等。

神附於乩身的父,與女兒的溫柔對話

在煙霧縹緲中,有東西進入他的身體,他成了另一個自己──神。
神在時,父親不在……

曾有一說,父親是女兒通往世界的媒介,倘若父親同時是神在人間的媒介呢?

自小,她便知道父親是替神行事的使者,在自家客廳裡,她目睹神透過父親身體,處理人世間疑難雜症,種種與人有關的困擾。

原本,熟悉且固定面孔來此,隨著口耳相傳,陌生人進駐,闖入私密生活空間。陌生人帶來更多陌生人群,神到時,問事者必到,神不來的日子,家則回歸寧靜。

關於神,她說:
沒有見過神,不知道祂是否在那神像軀殼裡,還是如父親所說雲遊四海,而作為神之乩身也只是替代,父親把身體借給神,在某些時間裡自身主權喪失,成為一具載體。──〈神驅〉

對於有所求的人,她認為:
新的求神隊伍裡職業身分混雜,觀察一段時間,便能知曉有人生活不缺但真心信仰,也有人因發覺自我的不足與缺漏,需要天上的神,加上地上的神一併付出神力。──〈借問眾神明〉

面對父親,她態度是:
為了剪斷命運或父親性格裡那條環帶,我努力讓自己聽得他人言語中真實與虛假,我決定成為第一個絕對相信父親,且對他絕對誠實的人。──〈入乩之前:相信〉

神究竟在不在?這是她長久以來的疑惑。
善男信女目睹父親敞開軀體接納神,證明了神在,卻也因其額外所求,神力抵不過人性的貪求。

這是一本描繪父親與神之書,也是女兒給父親的一場獨有的演唱會。
透過文字,是為了感受不被了解的父親,也是為了自己。

  信仰虔誠的父親卸下神的光圈後,也如凡人,有自己的忙碌和煩惱,如莫比斯環般,在信任與被背叛中迴旋往復。努力讓自己聽懂他人語言中虛假與真實的女兒,試圖讓自己成為父親背後剛強的屏障。

  懂命理的人都知道,人的命運不能被說破,否則將起變化。從不信到成為神使,從質疑到相信,一生有如濃密森林般的父親,正式開啟⋯⋯

  ・隨書附贈「福符」書卡(3*10公分)一張。神明開出的符多種,如最常見的淨符,為清除穢氣之符。而「福符」,則有帶來好運,增加運氣、貴人之意。

  ・封面設計理念:
  即便替神行事的使者,神不來的日子仍是一位父親。雖然父親職業特殊,但家家那本難念的經依然難念。本書藉由父親的特殊職業,來對比家庭遇到的那些平凡不過的日常中,親戚之間與家庭關係的緊張。

  畫面中煙霧裊繞圍繞著父親「工作中」七星步伐的身影作為引子、俱儀式配色的金色、紅色配色點綴,但又浮誇太過宗教的形式感,給人一種父親工作時手足胼胝的形象。封面使用大亞進口美術紙張五色印刷,並以燙金方式象徵香灰噴出的光芒。——海流設計

名人推薦

高翊峰、蔣亞妮 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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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姓氏筆畫排列)

  高翊峰:「這一次,妳附身於令人期待的小女兒,面向大海,拋擲了自己的字。我順著出版的精緻編排,也站上那座海崖,同步往回拋擲了那即是墜落中、也是飛翔中的情感狀態。……我曾經等待,屬妳的幽微光耀,至少越過了十年以上的時光。不過從相信到相信以後的故事裡,說明了在這路上的漫長等待,如此值得。」

  蔣亞妮:「早在我開始書寫之前,我等她一如等待自己最初的書寫。……沒有人也沒有神能教我們的事,在這本書裡,都被她化解與祭改般的,替換成了穩當的字,十幾年的修煉終究讓這本書成型,同時保有著最初與最新的模樣。」

  沈信宏:「乩身父親算不清自己的命,她寫,把他們多舛的舊命,抵著筆尖,力寫到透出血淚。未來是一張白紙,寫字小女一切未知,卻將順順勢勢,雙手絕對緊握不放,因為她已經從父親的信仰裡,修煉出自己的神。」

  吳曉樂:「《附神》一書,是林家父女倆各顯神靈。父親凡人之軀為神所借,他的寫字小女下筆亦是處處有神。打小『與神同行』的徹俐,洞明了虔誠背後的私慾薰繚,也看盡深溺之人易扯人下水的傾向。」

  周芬伶:「神退之後,是疲憊、無奈、悲苦,作為乩身父親的悲劇貫穿全書,是父神也是附神之血書,情意與靈思晃動。累積十餘年,灣裡通靈少女成為都會文學女子,以文字入神,深入台灣底層鬼神世界,爆發不可思議的文學景象。」

  陳思宏:「父親是神明的翻譯者,靈力附身,寫符為凡人解惑。女兒寫散文,或許也像父親寫符,以文學重返家族往事,拉出性別的、宗教的、親情的辯證,問神問鬼問天問父,坦白真誠,滿紙勇氣。」

入乩之前:相信

曾經聽過一個說法,父親是在孩子出生之後,才有真正成為父親的感覺,孩子一面成長時,一面學著當一個父者。

在很多時候,對我而言,父親像一個被保藏許久的祕密,既遠卻又靠近。

兒時在填父親職業時,母親和姊姊們都要我寫下「商人」兩字,家境一律填小康,實際上我僅知父親在我幼稚園到小學時期,開過鐵工廠,鐵工廠若是一家商店,賣什麼我也說不清。而後鐵工廠只存留住家功能,父親時常用大型提袋來收納,裡面放著一盒盒大小不一,有些帶著閃亮,有些不那麼明亮的物品,把玩時會被制止說要小心,別折損了商品。

在初青春期時,一個未被警敏的尋常夜晚,我抬頭仰望黑白監視器,畫面中混雜的人影,身影中陌生與熟悉交錯。隔天我似乎正常去上學,家裡一片晦暗,那時同學從新聞報導裡得知了我家的祕密,他們紛紛向我確認:「那是妳家哦?原來妳爸是做那個的。」祕密被揭露,我同時陷入另一種恐慌,其實關於父親,還有很多的祕密,要探尋的話,彷彿在一座樹蔭密布的森林裡,意圖尋找一顆星星,必須耐心且仔細。

我想,自己至少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去感受夏日濃密森林裡,那唯一的星星,我的父親。

兒時我和父親極親暱,我喜歡窩在父親懷裡撒嬌,直至弟弟出現前,青春期的姊姊們沒有人和我搶奪父親,我有一種獨享父親寵愛的感覺。到我也漸青春後,在不明確的時間點中,和父親因為各種爭執,以及學涯規劃的認知差異,我們離得越來越遠。

記得和弟弟都尚小時,每回的爭執,我都刻意對他說,他是外面垃圾場撿來的,他才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惹得童稚的弟弟大哭。但後來我懷疑自己才是被撿回來的孩子,有很長的時間裡,我和父親彼此的不了解,以及對他的資訊一點一點增多,我曾思考過,我會不會不是他真正的孩子,如同八點檔裡,我可能是被誰託付給他,或被遺棄,他於心不忍帶回家養的外人。

在冗長的成長史裡,我觀察父親,一步步更靠近他,也在某些時候,大概是基因的影響,我才發現我們的相像。

那個總是不被了解的父親,才正被開啟。

我原以為父親是處女座男子,因為晚報戶口,父親身分證上的日期,也不完全是他真實的出生日期,父親身分證上的日期是天枰座,不過無法確定晚報戶口多久,我想他或許介於兩者之間,他有處女座的潔癖,要求完美,還有古板及高要求,可是他又有天秤座那種黑白分明,追求公平的特質,又喜歡美的事物。

但是扣除這些,父親就是一個奇怪的男子,他是個心地柔軟的人,卻養出五個剛強的女兒,他能被神附身,卻不靠此來維生或開發一點好處,他常常因為捨不得而救濟別人,卻往往換來傷害,再暗自悔恨。

從懂事開始,我漸發現父親對於他人的眼光與耳語,非常介意,或許是人生旅途裡,充滿過多的落石與傷害,他給自己的標準是,自己付出的部分,看起來要是完美滿分,要做到讓人無話可說,即使自己的收穫是負的也沒關係,或是在他人看不到時,他才偷偷暗自發怒或抱怨,自己的付出不被看見,不被相信。

父親很願意相信別人,那種全盤的信任,如同後來他對神的虔誠,他選擇了相信,原因非常多,但最多的是因為我們是「親人」、是「朋友」,但父親的相信始終是枉費的,很後來才會發現,別人是利用他的信任而欺騙。

而父親的不被信任,也許並不完全說是信任與否的問題,父親談起事情來,容易語氣激動,但他總是真誠替別人著想,或他早已預測到事情的後果,如同他在面臨手足間的事情一樣,他會撂下狠話,認為對方不聽就算了,以後也不要來問他,失敗了也別向他求救。當然,深知他脾性最大缺陷即心軟與好說話的人,最終依然還是會找上他,父親絕對會抱怨或罵說,當初就說了,你就不相信之類的話,再去幫忙解決。

如此的信任與不信任,在父親的一生中迴旋往復,像一條莫比斯環,無限循環著。

若是我在環帶命運中,性格與父親逆向的女兒我,必會繞過一個圈或逆向奔馳,作為一種復仇,而父親絕對不會。

曾經在年節聚會裡,姊妹們想對傷了父親的親友,以他們慣用的玩笑式語言進行一點冒險小復仇,父親側耳聽見了,搖搖手要我們別得罪人。後來我依然趁著父親不留神時,偷偷地、笑笑地說上幾句話。那個晚上,我間歇性的失眠症好了一晚,夢也是甜美派。